图凉_bye

日落鸢尾(上)

       约瑟夫单人向,无cp,微史向,大约4.5k字。     

        大概是讲约约来庄园前的故事。官方留白太多引人遐想。虽然喜欢老约这么久但是却是第一次割腿肉(秃)。浅浅地小学生写作一下。虽然之前马一甲太太考察的时间线是在 七月革命,但是这里还是用的法革的时间线(如有谬误恳请大佬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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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是时候回去啦。”

        “别急,克劳德,再等等,要不了一刻钟我就能画完。”

       “得了吧,画完还得帮你藏起来。要是父亲知道你借着巡查领地来这儿画虫子,准不是一顿晚饭那么简单的事了。而且,我上一次问你的时候你就这么说的………”

        被唤作克劳德的少年双手交叠垫在脑后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望着赤霞弥散的天空不满地对沉迷于写生的兄长抱怨着。可是他的语气并不急促,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喂,你必须得今天画完吗?”

         “嗯,且不说咱们明天找不到这么合理的借口,它也活不过今晚。它可真漂亮,你不觉得吗,克劳德,我们也许可以这么记住它。”

          克劳德撑起身子端详起那只濒死的小虫。它光滑外壳覆着一对在余晖之下流光溢彩的小翅膀,拼命地想支起耷拉着的触须,在搏斗中仅剩的残腿缓慢地向前伸展,仿佛想在生命归于尘土之前抓住什么。

        说实话这并不是什么美景,但是克劳德却有些明白了兄长的执拗。他转头注视身旁全神贯注的兄长。

         他们是德拉索恩斯家的双生子,除父母以及看着他们长大的嬷嬷以外,几乎没人能一眼辨识兄弟俩,哦还有马厩里和他们一起长大的男孩儿,他是嬷嬷的养子。但无论多少次对镜自视,克劳德仍然觉得约瑟夫是与他完全不同的。

        约瑟夫奶白的长发被鹅黄色的绸带束在脑后。透过鬓角的碎发可以看到在微微上挑的睫毛掩映之下深蓝色的眼珠专注着他的画板。从前额到鼻梁再到下颚都是流畅令人舒适的线条。孩子的青涩和少年的俊朗在这张脸上融合得恰到好处。夕阳偏爱地在他的周身镀了一层柔和的暖光。

        “确实很美。”

         “嗯?”

         “我说这只小家伙。”




          好在二人还是赶在伯爵先生之前归家,甚至将约瑟夫的作品妥当地藏在马厩伙计的房间,马厩里的男孩对和少爷们“合谋”的事也并不陌生,他们从小如此。

         “嘿,克劳德,这次你不用半夜为我偷姜饼啦。”约瑟夫打趣道。

          “你该庆幸,我之前就说下次可没这种好事。”

           “不会有下次了。”约瑟夫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谁知道呢,克劳德不以为然,但心里却并无不快。从出生到现在他们之间已经足够默契,而他们彼此都十分享受这些和谐微妙的秘密。

        晚饭的餐桌上,伯爵夫人说着让两兄弟下周随父亲参加皇后的宴会,并提醒小先生们勤加练习礼仪和剑术。

         约瑟夫并不喜欢繁琐的宫廷礼仪和被许多贵族子弟用于炫耀的剑术,可是他不得不擅长这些。说到临了,他们终要融入贵族社会的,而这些都不可或缺。

        父亲今天看起来很疲惫,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不过却突然问起了领地的情况。

        约瑟夫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虽然他并不在乎所谓编造谎言会受到神的谴责这一说法,但他并不想欺骗父亲。

        还好此时坐在一旁的克劳德从容的回答了起了父亲的问题。

        待父亲一一问过之后,约瑟夫想像往常一样和兄弟交换眼神暗号,但克劳德却只是低头扒着碗里的沙拉。

         晚饭总算是过去了。

         临睡前母亲组织一家人在壁炉的神像前进行夜祷。

         伯爵夫人一手攥着玫瑰念珠,一遍用她温柔的嗓音低声念着《圣母颂》,身旁的克劳德乖巧地随着母亲祷告,而约瑟夫却望着神像出神。

       他时常在祷告的时候走神,尽管明知这有辱神明,不过他从未觉得自己因此受到了神的惩罚。如果只是第二天出门被小石子绊倒这种事情也算惩罚的话,那神明也未必太过小气了。

        约瑟夫打小就被这种他认为无聊的活动惹得困意绵绵。但克劳德却专注地念着祷词,他半低着头,橘黄色的烛光照在他精致的侧脸上。

        克劳德一定是个虔诚的信徒,那么主一定会保佑他吧,但愿如此。想到这里,约瑟夫竟也有那么一瞬间想真心地向神明祈祷。

      夜祷结束后,走过过厅的拐角,约瑟夫轻声问克劳德什么时候去巡查领地的

        “在你和缪斯女神约会的时候。”克劳德俏皮地向兄长眨了眨眼睛,但随后又低下头背靠着墙壁,“但是……我向父亲撒谎了。”

        “嗯?”这个乖巧的信徒竟然不怕因此被神惩罚。

        “兴许不是……不过他们看起来并不欢迎我……之前,不是这样的吧?”




         院子里传来急促而迅速的铁器相击的声音,夹杂着风被劈开和少年的脚步声。随着一把轻剑的掉落一切戛然而止。

        约瑟夫替克劳德拾起掉落的西洋剑,克劳德理了理额前散乱的头发,无奈地笑着对约瑟夫说:“难怪父亲想让你接替他,约瑟夫,你准能成为法兰西最出色的骑士………”

        可惜约瑟夫向来擅长着他并不喜欢的东西。约瑟夫自己也是这么想,不过他不愿告诉克劳德。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还轻飘飘地告诉落败的克劳德自己并不渴望成为所谓最优秀的骑士,换作自己是克劳德,听到这样的话会一定会给这人两拳头,当然克劳德是不会这么做的。

        “不过约瑟夫,比起骑士我想你应该你更想当个艺术家吧……”

        “……”可恶的心灵感应。

        “那……你想成为骑士吗,克劳德?”

          “我不知道…”克劳德整理好气息,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剑,“不过,要是你想要照顾兄弟或者同情败者的话就大可不必了,你还不如痛快的击倒我。”克劳德露出少年特有的骄傲和神采奕奕的笑容。

        约瑟夫望着弟弟,从小他就觉得他是比不过克劳德的,克劳德身上总有他难以企及的东西。

        约瑟夫并非一开始就不喜欢剑术,这是贵族青年用于证明实力的一部分,没人讨厌被大众认可的感觉。不过约瑟夫想起了被父亲收藏在书房里的那把剑,那是太阳王赐给曾祖父的,被父亲郑重地安放在定制的玻璃柜里。被打磨得光滑的剑柄嵌着金色的双头蛇,刀刃时至今日仍是肉眼可见的锋利。剑身上镌刻着“………德拉索恩斯将军……骁勇善战……”

       儿时听过父亲讲述当年曾祖父率领部队在大西洋的彼岸为法兰西夺得数万平方英里的土地。

       “如何夺得呢?那土地上的人怎么办?先赶走他们,还是直接杀死他们?”

        不过父亲并没有回答这些问题,约瑟夫也没有不识趣地在父亲口若悬河夸耀家族的光辉历史时问出这些问题。但是从那之后他每次路过过厅的走廊看到曾祖父的画像——一个堆着高高的发髻拄着剑微笑的男人,他心里却难有父亲所描述的骄傲。

        “克劳德。”

        “怎么了,约瑟夫,你准备好下一回合了吗?”

         “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永远不再挥动它”

       这话可真不应该,至少作为像约瑟夫这样的贵族子弟来说。

        但克劳德看着兄长美丽的湛蓝的眼睛却露出温柔的笑容。

       “嗯,愿主保佑你.”


(注:太阳王就是路易十四)


       夜晚,凡尔赛宫灯火通明。过厅里的奢华的铜制莨菪雕花落地灯、墙壁上雕着玫瑰和月桂的烛台、大厅里状似浪花簇拥贝壳一般的巨型吊灯让整座宫殿远远看去像是嵌在黑夜里的启明星。蜂蜡在灯具中缓缓燃烧着却没有烟雾影响舞会的气氛。黑夜仿佛永远不会降临凡尔赛宫。

         花香、酒香、干酪的乳香在空气中纠缠,和着还带着羽毛的烤鹌鹑的热气和口蘑的鲜味缓缓升腾,酝酿出一种复杂而醉人的味道,把大厅里先生小姐们的脸都熏出微微的红色。仿佛这里羽扇半开掩面交谈的贵妇,着装庄重的先生们,垂眸等待良人的小姐甚至是来来回回的侍者都已微醺。

        约瑟夫悄悄跑了出来,一番应付下来已让他感到十分压抑。

     那个漂亮的女人——法兰西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一个连裙子的褶皱都被巴黎贵妇视为时尚的女人,反而与她的交谈是最轻松的。因为父亲与王后交好,约瑟夫从未感到这个女人身为王后的威压。陛下向来都是这样随和,至少在约瑟夫看来是这样,比那些话里有话的贵妇好应付多了。

        不过这个时候,几十英里外的巴黎贫民区的人们看不见这个光彩照人如同仙子一般的女人,而玛丽也听不见那些甚嚣尘上的传闻。

        约瑟夫来到宫殿背后的喷泉边。以喷泉为中心向四周延伸的沙砾小道两旁是一簇簇的灌木和团锦,杜鹃、紫丁香、雪球花,大小不等,沿着小道密密匝匝,朝外拱出它们的枝叶,靠着宫墙是一丛一丛的大树,蓊郁青翠。晚风穿过杨树和花丛,窜进约瑟夫的衣领,喷泉溅出的水花打湿了礼服的下摆。比起宫殿里蜜蜡燃烧的气息,他更喜欢这里。

     “克劳……德?”身后传来女孩怯怯的声音。

        约瑟夫回头,哦,子爵夫人家的小姐,不过现在是一位侯爵先生的未婚妻。

        约瑟夫想起刚刚在舞会上才和这位小姐以及她的母亲打过照面。

        本来子爵夫人一家是没有资格参加宫廷宴会的,不过听说子爵夫人最近不知哪里讨了王后的欢心,最近几乎和王后形影不离。

       不过在这之前约瑟夫就认识这位小姐了。过去子爵先生家是落魄的贵族,听说生活状况还不如平民,这时贵族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种羞辱。那时子爵夫人常常带着女儿来拜访伯爵夫人,不过母亲似乎并不欢迎她们。但这位小姐似乎很不识趣,不知疲倦地跟着他和克劳德。或许只是缺少玩伴,毕竟是贵族哪怕落魄了也不屑于同平民交往,可也不被同为贵族的其他家族视为同类,可以说这位小姐从小就没有伙伴这种存在。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晚上好,小姐。”约瑟夫左手覆在右胸,鞠躬向子爵家的小姐行礼。

       “啊…十分抱歉,先生。”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女孩提起裙裾回礼同时抱歉地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太清晰,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约瑟夫才注意到她额前的头发上挂着水珠,脸上水痕未干,裙子有些皱甚至还粘着灌木的绿叶,想来她在这里已经坐了许久了。

         难以想象,这个当年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紧跟在身后的小女孩竟然将为人妇了。但是那位侯爵先生的妻子在两月前才过世,而他的未婚妻未必比他的小女儿年长!难怪在大厅看到她挽着侯爵先生的时候,约瑟夫只觉得更像是父亲带着女儿到舞会物色女婿。

        他和她并坐在喷泉边,很默契地都没有过问对方“逃离”舞会的原因。

        “先生……爱情和结婚是两码事,对吧?”

        “或许……我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约瑟夫并不觉得丢人,虽然是同龄人,但是婚嫁并不是同龄贵族男子的话题。虽然因为出众的样貌不乏被年轻女子示爱,但约瑟夫似乎并无兴趣。他听说过年轻女子的爱情像杰克的豆杆一样,长的飞快,一夜之间便可参入云霄,约瑟夫对于这些过分热烈的感情,甚至有一些诚惶诚恐的感觉。

        女孩似乎被约瑟夫逗笑了,微微牵起嘴角,下意识想用折扇掩面,但折扇早不知道被自己弄到哪里去了。

        “爱神蒙着眼,却能准确地走进情人心里,不过我想他大概也会迷路……”女孩自顾自地说着。

       约瑟夫并不能理解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他从未遇到过所谓的感情。但是绅士竟然放着伤心难过的女士不顾似乎也讲不过去,可是他绞尽脑汁却憋不出一星半点可以安慰这位小姐的话来。

      “您可真好看。”他才注意到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在打量自己。约瑟夫抬起头与她对视,女孩却很快地低下了头,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无礼地盯着别人看了许久,匆忙道歉“抱歉,情不自禁就……”月光皎洁,女孩小巧的脸蛋上泛起红晕。

        还不等约瑟夫回答女孩儿却提前起身“是时候回去啦,先生,再待下去您会有麻烦的。”

      “说实话,我并不介意,希望我不会给您带来麻烦。”约瑟夫极尽绅士的礼仪,但他此时也确实如此想着。他恐怕这位小姐恐怕并没有做好回到宫殿,回到大厅,回到她的未婚夫身旁的准备。

      女孩自顾自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她回望约瑟夫。凉风穿过杨树林窸窸窣窣,带来丁香花的气息。

       “先生,您可以把您的玫瑰给我吗?”她指着约瑟夫别在胸前的白玫瑰——临别前母亲为他别上的。

        约瑟夫不语,他明白这时的客套话和礼仪对于眼前的姑娘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摘下胸前的玫瑰,弯腰献给这位小姐。

        女孩接过玫瑰,转身向宫殿的方向走去,只是她时不时会低下头将鼻子埋入玫瑰的花瓣之中。

       约瑟夫想着或许今夜是谁送的玫瑰并不重要,她只是需要一个这样美丽的夜晚应该发生的故事。

       至于爱情,约瑟夫仍然是不理解的,不过此时他还抱有一种好奇,或者说一种神圣感。但是他并不知道他将疲惫无力地难以辨别欲望和爱,以至于全盘接受,又或者无暇顾及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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